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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林今棠拿布巾蒙上自己的口鼻,这才打开门。 按照规定,林今棠得跟着他们去给大夫检查一番,林今棠配合地答应了,司棋便让马夫和家卒照看马车和家当,自己跟在郎君后面。 路上司棋抖机灵,跟领路的士兵打听了几句,才知道这病出在齐王眼皮子底下,处置及时,故疫情并不严重。 染病的患者和他们的亲人朋友都已经被隔离开,街上已不许人无故走动,林今棠他们住的客栈远离城中,这一片发病的人也不多,已是最后检查的一批。 那士兵还劝道:“你们就放心吧,你们周围这几条街,家家户户都躲门里不出来,不容易传染,这位郎君得的说不定只是普通风寒。” 司棋连忙道:“那自然是,我家郎君自己便是医师,不会诊错的。” 士兵:“哦?现在城里的大夫都被集中起来了,每个人一日便有二两银子工钱,小郎君可要来凑个数?” 司棋笑容僵了,他显摆自家郎君,可不是想让郎君去涉险的。 林今棠道:“莫听顽仆夸大,某于医术只是略通一二,当不起‘医师’之名。” 士兵遗憾道:“原来如此。” —— “疫源乃是从城南池水而来,我们从池底打捞出了染病的死羊尸,基本可确认是四天以前出现的,这池水是我们施粥所用,粥棚共四处,东南西北各一,另外三面都用大井里的水。想来是因为井水口窄,看守密集,不方便做手脚,所以投疫之人才挑中南面的池水。” 纪潇坐在营帐中间,这帐篷搭的简陋,一矮桌,一小床,议事只能跪坐而谈。 她身边摞着的是有关前几日郊野行刺者的探报,本也算得上紧急,却在这时都被抛到了一边,显得无关紧要了。 她言简意赅地问:“病者多少?” 亲兵答:“还剩下两条街未搜完,目前整个汲县连带军中有九十六人染了疫。” “只有这些?” “是,以前在城南住的,多是些富商和大户,要么已经离开了,要么家中都有余粮和蓄满的水缸,领粥的百姓不多,施粥也施得少。不过这些人的亲属、近友以及近日来往过城南的人另占三成,目前虽无病兆,却不知可有病根蛰伏。” 纪潇冷笑了一声:“动这种手脚,凌迟亦不为过。” 可这一声冷笑末了,纪潇又沉默起来。 半晌后她启唇:“此事不可泄露,违者斩。” 亲兵俯下-身去,额头贴地:“是。” 纪潇:“投疫之人可有眉目?” 亲兵道:“属下将疫病出现前后三日的当值者、挑水者、煮粥的伙夫和经手施粥的士兵挨个查过,如今将目标确认在南池,便只扣下了二十四人,皆关押在柴房,其中十八人是来挑水做工的老百姓,六人是当值士兵,这些人中有一半得了病,是分开关押的……” 将诸多事顺过一遍后,纪潇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人。她器重的几个亲兵带人去追查刺客一事,至今未归,便指了个小头领办事,未料到这一指竟是再适合不过,面面俱到。 “你叫什么?家何处?何职位?” 亲兵恭敬答道:“属下姓姜,单名双吉喆,字庆晖,家父是京城鸿胪少卿。幸得云麾将军赏识,任团校尉。” 纪潇起身理了下衣摆:“升右都尉,改日回京禀圣人。” “谢齐王提拔。”姜喆心中大喜,喜后又有些惊。 这齐王非皇太子之尊,却敢随口许下官职! 纪潇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跟上,随后便出了帐篷,准备去审审那些关押起来的人。 那是一处无人住的民宅,门口不见守卫,倒是院内围了一圈人。 姜喆咳了两声,那帮人闻声回头,立刻各归其位,躬身行礼。 于是被围在中间的人便露出来,原是杨太医在替一人诊治。 那人抬眸,一张脸映在眼中,姜喆忽然就明白了士兵们不守规矩的原因。 纪潇不动声色地一怔,目光只是掠掠扫过林今棠便又撤开,抬脚进了院子:“这是怎么回事?” 杨太医起身行过礼,才道:“这小郎君有发热之状,被送到我这里来,我观他不似疫病,故而到外院替他诊治,免得他病中体虚,在屋中易被感染,幸而也的确只是寻常的风寒。” 纪潇莫名心里一松,伸手扶他:“杨公何必亲自来,此地不安全。” “您都来得,我为何来不得。”杨太医想起纪潇的伤,面露严肃,“您要进去,还请先把盔甲穿上,捂个严实才行。” 纪潇有些嫌麻烦,“倒也不必这般,我蒙个脸便是……” 杨太医望着她,悠悠一叹:“您不顾及自己安危,微臣也只能如实禀告圣人了。” 纪潇:“……” 这招“找你爹告状”杨太医屡试不爽,其阴影从纪潇孩童时期延续至今,纪潇只好妥协:“杨公为我着想,我的确不该辜负这番用心,来人,把吾甲胄拿来。” 未等甲胄取到,里面便匆匆跑出来一人,禀道:“报,有个人方才撞墙自尽了,我们在他身上搜到了这张纸条。” 那人将纸条举过头顶,姜喆替她接了过来,展开在她面前。 只见上面写着:齐不日便归,投疫羊于水。 审问仍要继续,但不出意料,并无所获。 此事在凶手的畏罪自杀下彻底成了一个悬案,却也恰恰昭示了背后有人cao纵。 自杀的人是一个已经染病的士兵,纪潇让人给他换上农夫的衣服,拖出去烧了。 她交代完事情,出去看到那美人还静静坐在院子里,杨太医已经去替疑似得病的亲兵诊治。 纪潇本有很多事等着她忙活,却不禁驻足了一下:“你怎么还在?” 林今棠恭谨地道:“草民初来汲县,这里道路错杂,已不知借住的客栈在什么方位。” 原来是认不得路。 纪潇随便拉了个士兵,本想说送这位郎君回去,到嘴边又顿了顿,问林今棠:“听你口音是官话,可是西京人?” 林今棠:“是。” “哪家的?” “家是武安侯府。” “既然是侯府的郎君,小王理应照应一下,不如搬过来住吧?” 林今棠犹豫一下,还是应下了。 那客栈掌柜那副做派,也不好再死皮赖脸地待下去,是该重新找个地方了。 纪潇离开后,拉着姜喆问:“你可知京城有个武安侯府?” 姜喆:“知道,是十五年前大将军林晔牺牲后加封的爵位,家里现在没人在朝堂上,在京中……也低调得很,也难怪您不知。我记得林大将军留下了三儿一女,方才那位应该是其中之一。” 说低调已是客气抬举了,实则是没有存在感,真正的权贵都不屑跟这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