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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有往来。 纪潇露出恍惚想起来的神色:“可是那个,‘北苏南林’的林?” 姜喆笑道:“正是。” 北苏的“苏”恰好是齐王的亲外祖父,当年比肩并称的两位英豪的晚辈在这小小汲县相遇。 “倒是个缘分。”纪潇勾了勾嘴角。 作者有话要说: 前十章的稿是17年写的哈,重改时因为种种原因没动设定好的剧情w ☆、苦蓢 林今棠回客栈收拾了一下,便又回到了城南。 齐王派了人接应他们,安顿在县令家的宅院里,与账房兼管家聊一聊,才知这待遇竟只有他们得了,就连齐王自己都是住简陋的营帐。 管家是个话痨,帮着打扫院子的这么会儿功夫,已经把这汲县上上下下交代了个遍。 汲县是卫州州治,原本户数自然是极多的,可遇上连年天灾后,饿死的、远走他乡的不在少数。 前些年朝廷要打仗,加上汲县百姓大都家里还有些存粮,熬一年是一年,朝廷便未往汲县派过粮。 谁知今年依然是大旱年,要不是齐王回封地奉皇命带了粮来,县上留下来的百姓都快要熬不过去了。 出于礼仪,林今棠应该当面感谢齐王才是,却又有些不耐烦见人,干脆侧躺在床上看书,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再醒来已是半夜,不方便再去打扰。 他夜里睡不着了,便在院外透风,院子边上有一道侧门,林今棠移开门闩,看到了一条幽静黑暗的宽巷。 他正怀疑这附近的宅子里没准都没人住了,便有一道急促的脚步声钻进巷子。 追兵接踵而来,未等那人靠近,一只箭矢远远地破空而来,直接穿过他的后背与前胸,力道可见一斑。 林今棠似有所觉地抬头,有个人影无声无息地站在了墙上,比紧追不舍的追兵还要快一步。 她把手里的弓箭随便丢给一人,平淡地出声:“拉去其他人面前,烧了。” 士兵们利落地行事,退出巷子时几乎悄无声息,她这才望向林今棠,有点质问的意思:“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做什么?” “我睡不着,出来逛逛。” “你可知城中已宵禁?” 林今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足尖:“知,故我并未踏出。” 场面一时沉寂。 林今棠想起方才自己说的话差了点意思,心里叹了声“麻烦”,又故作好奇:“不知刚才那是何人?竟能劳驾您亲自追踪?” “一个普通百姓罢了。”纪潇淡淡回道。 林今棠沉默了一下:“您箭术了得,一个人便胜过一支队伍,真是令某敬佩。” 纪潇听了一耳朵毫无真情实感的吹捧,真诚地说:“你不会拍马屁,就不要勉强了。” 林今棠:“……” 两刻钟后,林今棠站在了装满病患的作坊大院内。 这是他那句“睡不着”的代价。 院子中间的火架上还残留着烧焦的味道,士兵们正清理烧焦的残骸,姜都尉对着所有病患说:“你们要是再有人起坏心思,莫怪我军手下不留情。” 纪潇没有进院子,隔着门听了一会儿,便带林今棠回了自己的营帐。 “会研墨吗?” 林今棠默不作声地拿起墨条,嘴上不问,心里也无心探究齐王的心思。 纪潇摊开纸张,提笔沾墨,顺带看了一眼研墨之人。他像是一个逼真的人偶,一双安静的眸子里单调无波,又如一副美人画——是个极好的摆件。 可他又不是摆件,是个人,倒叫人有些惋惜他少了些许灵动生气。 纪潇暗暗想:酒不贪杯,色亦如是,干正事干正事。 想是这么想,每次沾墨的时候又总是忍不住用余光瞟上一眼,再落回纸上时要想上几息功夫才想起写到哪儿了。 齐王自食其果,一封奏折写了近半个时辰。 恰好姜喆拜见,带来了满满一包袱的信,皆是军中染上疫病的士兵提前留下的遗书。 问及:“接下来……该如何处置他们?” 纪潇闭了闭眼,她似乎把所有的不忍都藏进了眼睛里遮起来,于是声音里听不出破绽:“深山处,挖个坑吧。” 姜喆满脸欲言又止,却又想不出可反驳的,于是行礼出帐。 纪潇望向一旁面色始终平淡的美人画:“连他这战场上下来的人都要犹疑三分,你呢?不觉得残忍吗?” 林今棠面无表情地说:“无计可施,犹疑也无用,残忍的是瘟疫,又不是您。” “你也算名门之后,应当是养尊处优之身,哪来的这种魄力?”纪潇有些奇怪。 林今棠沉默不语。 纪潇也不想追问别人的事,闲聊的口吻说:“今日染病者已破百人之数,这些人的家人近邻算在一起,另有三四百人。你觉得还有多少人要死?” “那便要看这疫病是怎么染上的了。” “城南池水。” 林今棠想了一阵:“城南既有池水,应当能供百姓日需,可挑水麻烦,他们应当会一次性蓄满家中水缸。前几日会经常接触池水的,要么是家中水刚好用完重新去挑的,要么就是粥棚了。” 一语中的。纪潇有些意外,示意他继续。 “粥棚一定会用池水,却不一定会让人染病。” “为何?” “因为我相信您手下的人,不会为了贪懒偷闲,便将粥食煮得半生不熟。”林今棠说,“只要粥能熟,烧粥用的水便不会有问题。” 纪潇若有所思:“你是说,开水不会传染疫病?” “是。” “你又如何知道的?” 林今棠道:“我叔父是个医师,曾遇过一次瘟疫,是他告诉我的。” 纪潇立刻高声道:“来人。” 守在营外的亲兵立刻进来。 “把姜庆晖叫来。” 翌日,纪潇便开始派人对那些病患的家人邻居挨个询问。 若真像林今棠说的那样,那染病的人首先是在疫羊被投入池中后去挑过水的,其次他们都是些普通人家,为了省柴不肯烧开水喝,便直接喝了凉水。 军中染病的估计也都是图个方便直接喝了凉水。 如此还可以直接查出一些人来。 很快,纪潇提前派人去收的草药也到了,都按照杨太医给的方子制成药,给住在城南的这些百姓们喝下,多少有些预防得病的作用。 林今棠不好一直这么袖手旁观,便偶尔露个面帮一把手。 到了第十天,再未听说有新的患病者,原本的病患要么死,要么苟延残喘,最后在求死书上按下手印,由士兵替他们减轻痛苦,不愿死的少有,因为齐王许诺他们死后算作牺牲,赐其家人种种好处。 尸首一并拉到山上,埋进早已挖好的坑里。 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