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言情小说 - 祸宦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怎么能不教她生气!

    晏七教她站在面前居高临下瞧得心里发虚,于是抬手请她在桌边先坐下,踌躇半会儿才终于坦然道:“不敢隐瞒娘娘,奴才去找周承彦是为了进入枢密院,他也已经答应了奴才。”

    他原先预想着说出此事后,她必定会有很多想问的,诸如:进枢密院为何非要寻周承彦,而不是同她开口?他进枢密院是为了什么?等等等等......

    于是他在心中预先打了诸多腹稿,但真正当着她面前时,却见她闻言怔住了很久很久,一句旁的话都没有问,只有无边的失望与落寞逐渐涌上来,堆积在眼睛里,最后喃喃地问了他一句:“你不是说愿意陪我一辈子吗,怎么现在也想离开了?”

    那天晚上酒醉时所说的话她原来都记得,晏七觉得心中被什么东西狠刺了下,他答应过不会让她一个人独行,又怎么会出尔反尔。

    他也不会让她怀揣着被人放弃的绝望,孤独的留在栖梧宫里,这不是他离开的初衷。

    所以不兴什么有口难言,他起身,在她身前缓缓蹲下来握住她的手,眸中郑重而坚定,“奴才绝不会离开娘娘,只是不愿永远被娘娘护着,奴才也想有朝一日能够护着娘娘。”

    “可若是你在那里没有护好自己呢?”

    他顿了顿,却摇头,“为了娘娘,奴才也会万分小心,就算......就算真有那么一天,那大约便是奴才不配陪着娘娘,也不值得娘娘伤心。”

    她闻言垂下眼睫,不再多说什么。

    那日后,栖梧宫改成每日三回不间断送来滋补的汤药,但她再没有身披凉月到访过。

    晏七伤势渐好一些后,便要同赵瑞成一道前往枢密院,临行前一日,他终究还是止不住自己心底翻涌的情愫,去了栖梧宫想要再见她一面。

    粟禾领他进正殿,他如往常一般行礼,她端坐在软榻上,没立刻教他起身,只说:“你在栖梧宫许久了,如今要走,本宫没什么好赠与你的,思来想去,你既入仕途,本宫便赐你一名,“晏清”,取天下海晏河清、为官清正廉明之意,愿你今后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她信他若入仕途,必能使天下海晏河清大有一番作为,也盼他今后不忘本性,勿要被权势利欲蒙蔽了本心。

    他双手覆在额上,郑重朝她拜了一拜,“晏清必当谨记娘娘教诲。”

    那日他踏出栖梧宫后不久,阖宫便都传遍了,他因争权逐势,眼见皇后失势便急着暗中转投他人被发现,教皇后赶出了栖梧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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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

    流言在宫中传着传着便走了形儿,有说他背主求荣, 有说他是本性难移, 更有人说他是天煞孤星,伺候过的主子都逃不过凄凉下场......总而言之在流言中的他, 无一不是副阴险狡诈攀附逐势的jian恶嘴脸。

    话飘到赵瑞成耳朵里,为他鸣不平是一回事, 心里对他起疑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日二人奉命在崇文堂整理誊录各地官员考绩,瞧着四下无旁人, 赵瑞成停下笔偷摸打量他半晌, 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晏七啊......”

    他立刻截过话头,纠正道:“是晏清。”

    “行行行, 晏清!”赵瑞成故作嫌弃瞥他一眼,咕哝着:“不就是个名字吗, 有什么可宝贝的, 我就觉得原先那个挺好的, 简单还好记。现在这个文绉绉的, 听着像个老学究,不知道你怎么想起改这么个名字的。”

    他听着但笑不语, 赵瑞成也就不再同这么个闷葫芦纠缠名字的事了,回归正题上,问:“外头那些关于你的流言你都听说了吗?”

    晏清点头。

    “那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晏清终于抬头看他一眼,“说什么?”

    赵瑞成一咂嘴,皱着眉急道:“外头那些人不知道你的性子, 我还能不知道?先前儿我替你去栖梧宫告假的时候看得真真儿的,皇后和老妖婆都对你是真的不错,依你的性子不可能会干出背主的事儿......”

    他说着停了下,郑重问:“所以你老实告诉我,你上赶着到我干爹那受那么大一场罪进枢密院,到底是为了什么?”

    晏清嘴角笑意凝滞片刻,眨眨眼,长睫将眸中波澜尽数平复了去,望着他反问:“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

    却又未等他回答,兀自道:“你为何不信外头的流言没说错,世上没有人甘愿做一辈子奴才,枢密院是我等宦官入仕途的唯一之选,既然当时你将机会摆到我眼前,我又有何理由不肯为此付出代价?只是流言自然也并非全部属实,你看的没错,皇后娘娘待我确实有恩,知晓此事后也并没有将我赶出栖梧宫,而是我自请离去的。”

    想要真正能糊弄过人的话,便需得说得真假参半,赵瑞成听得沉吟半晌,才终于是彻底放下了疑心。

    临到正午用膳时分,二人正起身想要往膳堂去,刚至门口却迎面遇上个圆滚滚的肥胖身影,晏清眼疾手快,忙拉着赵瑞成后退了一步,二人才没有径直和那人撞在一起。

    但由是此,二人还是被蛮不讲理地斥骂了句:“干什么呢?两个不知道看路的睁眼瞎!”

    说话的人叫何弘化,同他们一样只不过是个微末随笔,但因为其人在枢密院日久,又与上头一位承旨有些交情,日常待其他人难免跋扈,院中很多人暗中都对其各有怨言,但却都敢怒不敢言。

    何弘化身宽体胖,怀里抱着不少文牍,好容易站稳了,看清是两个新来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见缝插针地就想给二人立规矩。

    “你们俩赶着投胎去啊?连路都不会走,今日撞了我,明儿个是不是还要往皇上跟前撞,都给我到院里跪着去,啥时候懂规矩了啥时候起来。”

    这话也就是罚到何时全凭他心意了,赵瑞成气不过,正想同他理论,晏清忙上前冲何弘化拱手施了一礼,赔罪道:“今日不小心冲撞了您,是我们的过错,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他说着望何弘化怀里成堆的文牍看了一眼,“我看您抱着这些东西也累着了,可是有什么差事,不如交代给我们替您分忧,也给我们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何弘化瞧着他一挑眉,呵!这些年了,碰见的要么是一上来就梗着脖子狡辩的,要么是吓得只知唯唯诺诺跪地求饶的,像他这样知情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