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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子扯皮,都要磨破了嘴皮子? 姚娘倒是干脆表态:“陛下本来就有裁撤禁骑司的意思,我们没进禁骑司以前,的确是大长公主府的奴婢,可是自从进了禁骑司,就是陛下的臣子,身有官职,当然站在禁骑司的立场了。” 傅琛唇边一点笑意:“姚姑姑倒是明白人。”又暗示春娘:“春姑姑可别犯糊涂,值此关头,咱们禁骑司三部务必要齐心合力,共渡难关!”可别没事拿着自己人下刀子。 忙完了司署里的事儿,才顾上回家找唐瑛。 傅指挥使骑马回家,才出了四皇子府,就见头顶悠然飘下几片雪花,他慢悠悠骑马往家赶,到了府里也不急着回房,先去了马厩等人。 一盏茶的功夫,墙头冒出个小脑袋,破毡帽上已经积了浅浅一层雪。 先是扔下来一根打狗棍。 紧跟着某人狠狠打了个喷嚏:“艹,居然下雪了!” 墙内冒出个幽幽的声音:“你还知道回来?” “鬼呀!”曾爬墙无数,自称爬墙小能手的唐瑛吓的直接从墙头滑了下来,她毫无防备之下闭着眼睛做好了与大地亲密接触的准备,没想到却落进了一具温暖的怀抱。 “吓死老子了!” 她坚决不承认是自己失手滑下来,而是墙头积雪太滑之故。 大长公主急召姚娘的时候,傅琛正在自家墙头接住了内贼。 那内贼无意之中落入他怀中,还显出与其行径极不相符的一点呆意,在他怀里呆呆仰望着他,睫毛之上落下几点雪花,她浑然未觉:“大大人……” 傅琛上次在廨房里只是觉得她瘦,也轻拍过她的背,感受过那支棱的肩胛骨,然而等人真正落在他怀里,什么温香暖玉全然没有,不合时宜的只想到四个字:骨瘦如柴。 她是怎么把自己煎熬成这副鬼样子的? 傅指挥使怀里抱着嫌犯举棋不定,是“严刑拷打”还是“温柔诱哄”呢,他熟谙一百零八种刑具,却在此刻踌躇不前,只觉得无论是何种审讯方式恐怕都没办法审出她的心声。 “大人——”怀里的少女总算回过了神,从他怀里跳了下来,不妨落地的时候忘了崴过的脚,差点扑倒在雪地里,幸亏傅大人眼疾手快,拦腰抱住了。 “爬墙就不怕再崴了脚吗?” 唐瑛:“……大人您能盼我点好吗?” 片刻的功夫,雪粒便密集了起来,搓盐扯絮般落了下来。 傅琛顿时有了正当的理由,“我瞧着你也走不了,积雪路滑可别再崴了另外一只脚。”他拦腰抱起唐瑛往前院书房跑了过去,说的冠冕堂皇:“府里出了一桩失窃案,需要姑娘配合调查。” 唐瑛心里的怪异团团升起,直觉傅大人今日举动有些奇怪,再拿她当禁骑司的兄弟,也不该来个公主抱吧? 她有点不安,不由侧头注视着冒雪奔跑的男子。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主流的审美还是颇符合她的审美,傅大人五官俊美不凡,连下巴似乎都比旁人要更显清隽。 书房门口守着的安山见自家大人冒雪抱着个姑娘冲了过来,迎上来的时候差点被惊个趔趄,嘴巴大张能塞进去俩鸡蛋,只差激动的绕府快跑两圈,向大家传播这个好消息。 ——大人总算开窍了,府里要有女主子了! 实则傅琛把人抱进书房,与安山设想之中的旖旎全不相干,傅大人充分发挥自己的专长,面对着眼前似乎被他的举动惊到的小姑娘,居然……开始夜审内贼。 “四皇子房里的水仙是怎么回事?” “什么水仙?”唐瑛眨巴眨巴大眼睛,迷茫的很无辜:“我刚刚从破庙回来,还没来得及去过四皇子府呢,殿下他还好吗?” “别打岔。”傅琛眼含笑意:“当真不知?” 作为偷香窃杏的高手,唐瑛的心理素质很过关:“大人,有话还是讲清楚的好,打什么哑谜啊?” “你真没偷我房里的水仙?” 唐瑛一脸气愤:“大人,禁骑司捉拿嫌犯难道不讲证据,要屈打成招吗?”她拍着胸口喊冤:“天地良心!大人的水仙长的是红是白,是高是矮我都没见过,怎么就能赖到我身上呢?谁能证明我动过大人的水仙了?” 良心是什么东西,她才不在意呢。 “……” 傅琛差点绷不住笑出声。 他明知道眼前的小丫头在耍赖,若是碰上真正的犯人,恐怕已经在酷刑之下走了好几遭,浑身连块儿好rou都快没了。然而眼前的嫌犯眼珠子转的滴溜溜的,比起二郎山初见时,那苍白荏弱出手狠辣却意兴阑珊的样子可有生气多了。 “熊豫看见了。”他笑着讹她。 “胡说,熊豫明明跟着你出门了。”唐瑛脸皮的厚度可是四皇子的好几倍,她立刻便察觉自己失言了,不过随即自圆其说:“别当我不知道,我手底下的小兄弟们可是瞧见了。” “呵,这是才放出去几天,都有了自己的消息渠道了?”他原本是一句玩笑话,唐瑛却脸色一变,好像被捏到七寸的蛇,徒劳的挣扎出了点勉强笑意,甩着尾巴挽救自己的疏忽:“……我也是听他们今晚吃饭的时候闲聊,禁骑司的傅指挥使如何英俊,身边跟着的少年郎如何如何,就猜到是熊豫了。大人别瞎想!” 傅琛知道她带着忠仆入京,化名张瑛必定有所图谋,唐家之事但凡身处权利中枢的人都能猜出几分,区别只在于是谁出的手,谁又是得利人。 他逼近小丫头,成功在她脸上看到一丝慌乱之后,轻嗅几下:“怎么我闻着你身上这烧鸡味,跟二皇子床前那堆鸡骨头一个味儿?” 唐瑛大松了一口气,就好像瞬间被人解开了脖子上勒着的绳索,讪讪的摸摸鼻子,大拍马屁:“大人果然明察秋毫,不怪年纪轻轻能坐到禁骑司指挥使的位子!”她话锋一转,又开始狡辩:“借花这么风雅的事儿,大人怎么能指责我偷呢?多煞风景啊?” 傅琛疑惑:“借花?” “大人探病可带礼品了?” 傅琛:“……”他还真没有送礼的习惯。 小丫头的尾巴尖似乎都要得意的翘起来了:“我就知道大人去别人家府邸,不是去传旨就是去拿人,要么带着圣旨,要么带着枷锁。”她“啧啧”两声:“瞧瞧,做指挥使久了,都忘了人情世故了。我这不是借花献佛,早早替大人送了过去嘛。大人不但不应该指责我偷花,还应该感谢我为大人想的周到才对!” 傅琛轻笑出声:“是嘛?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唐瑛紧贴着墙壁艰难的想要从他身旁溜过去:“大人收留了我,无以为报,些须小事不必挂怀,都是我应该做的!” 两个人离的极近,近到傅琛低头就能闻到她发间的清香,近到再踏进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