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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以来,她遇着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认得他是兰雪辞。她也仔细瞧过,他脸上确实没有易过容的痕迹,也就是说那张脸是千真万确存在的。 几乎所有人都在告诉她他就是兰雪辞,而并非容砚,而且也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提到过容砚。 哪怕是他的师弟竹沥,也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他。这大半年间,容砚的痕迹真的就在世间消失了个干净,好像所有人都已经将这两个字遗忘了。 一股难言的悲戚顿时涌上心头,她强压下心中的无尽酸涩,伸手探向右手边的酒壶。手方才触及壶盖,一只大手倏地横亘而出制止了她。 兰雪辞不悦地看着她,“你年纪尚轻,沾不得酒。” 绥晩甩开他的手,声音涩然地说道:“兰师兄,你别管我……” 她迅速倒了一杯酒饮下,浊酒入喉历经千回百转,哪能化解千百愁绪,只不过平白地多添了几分愁意罢了。 兰雪辞按捺住她想要再次倒酒的手,将桌上的酒移开了去,蹙着眉冷声说道:“宫绥晩。” 绥晩突然很想问他到底是不是容砚,可又害怕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答案。她的嘴张了张,终是什么都没说。 兰雪辞尚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便见她一把拂开他的手,红着眼跑出了宴席。他的眸色不由得暗了暗,冷着脸敲了敲的桌面。 一旁吃得正是欢快的少年想也不想地拒绝:“师兄,我才不……” 他见兰雪辞的一脸冷色地看着他,少年立即折了个弯改口道:“去!” 原本围在兰雪辞桌前喋喋不休的几人眼见他脸色愈发不耐,再想到方才跑出去的女子,几人迅速心领神会地互相打了个眼色,异口同声道:“兰少主,你有事就先去忙,我等就不打扰了。” 说着,立即给他让出了一条道来。 等到兰雪辞离去后,几人才重新凑在一起,其中一人说道:“兰少主看起来好像也没传言中的那么不近人情。” 几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压得并不算低,不大不小正好尽数地传入离着不远的姬妤亓的耳中。她苦涩地看着白衣男子方才离去的方向,微微闭眼,猛地仰头一口吞尽了杯中的酒。 …… 绥晩离了前宴后便来到了花园,她走过花园内的八角凉亭,缓缓走到莲花池的护栏之处。她看着水中央开得正好的莲花,良久静静伫立而不语。 书珃面色担忧地看着她,她不知晓主子为何突然就心情难过了,即使她想说些慰藉的话都不知从何说起。 身后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书珃转过身去,对着青衣少年点了点头,自发地隐了身形给他们留出一个谈话的空间。 竹沥走上前来,很是随意地跳上了池边的白色护栏。他漫不经心地晃着双腿,将方才从桌上抓的花生米一粒一粒地扔进嘴里。待吃完最后一颗,他拍了拍手上的碎末,坐在护栏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你在想什么?” 绥晩没有抬头,反而问他:“他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你说谁?” 竹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须臾过后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在想师兄啊。” 不管是兰雪辞还是容砚,他都是称呼的师兄,所以她时常会混淆两人,造成一种容砚还在她身边的错觉。就如此刻,她依然分不清他说的到底是容砚还是兰雪辞。 “你最近不是和兰师兄处得甚好,怎么就突然想起了师兄?”竹沥奇怪地看着她。 因为再好,他也不是容砚。 少年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般,想了想才道:“师兄曾经不是给了你一块玉佩,难道他没向你提过那块玉佩的事?” 绥晩略显迷茫地看着他。 竹沥见她如此神情顿时了然,他一把跳下护栏,走到她身旁来回徘徊,突然好奇地凑到她跟前问道:“其实我很好奇那天究竟发生了何事,师兄竟然会把那块玉佩给你。” 那天,她情绪突然崩溃,之后便向他道出了少女心事。也许他看到她哭闹甚是无奈,他竟道出他可以允她一诺之事,而她不想逼他便也没有提过此事。后来他曾安抚地在她脑袋上拍了拍,玉佩大概也是那时放上去的罢。 少年听后连连啧啧惊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千金难求师兄一诺,而且这还是他主动提出来的,你怎么就没有趁机向师兄提出要求呢。” 闻言,她倏然抿唇不语。 竹沥见她默然,便知她定想过要容砚应承的事,于是他十分好奇地问道:“你想让师兄允你何事?” 说实话,他真的非常好奇,她会想让师兄答应她何事,什么事会让她难以启齿到不得不歇了这份心思? 他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你……你不会想让师兄答应你……你……”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她倒是异常冷静地接上他的话道:“我想让他娶我,你觉得他会答应吗?” “你怎么能……”少年立即激动地跳了起来。 她也觉得这个要求甚是过分,可她只有这一个念想,别无其他。她也知道这个念想终究成不了现实,而她也不想让他许下违心之诺,所以有些事她只能默默放在心底,提不得。 两人一时之间静了下来,良久,少年低垂着脑袋,只听得他轻声道:“会的。” “什么?”她蓦然转头看他。 他道:“师兄会的,师兄会答应的。既然是他主动提出来的,他必已经想好了所有后果。别说是娶你,只要你说的要求,他都会答应的。在明明知晓你心悦他的前提下,师兄又怎么会猜不到你会提出什么要求。” 他抬头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我不知晓师兄以前是何心思,但是当时,他定是想过要娶你的。” 她的脑海突然“嘭”地一声,仿佛周遭都失去了知觉,她愣愣地道:“怎么会?你不是说他有喜欢的女子?” “可我也曾经告诉过你,这几年来师兄从来都不曾提起过她。” 当年事情发生之时,他并不在谷中,他和师父赶去绝命崖之时,师兄因为重伤却掉下了悬崖。后来,师父便带着他在悬崖附近搜寻了好几日,却在某一日听到谷内传来消息,师兄已然回谷。 等他回谷之时,师兄救的那个女子早已不知去向。其实至始至终他都不曾见过那人,如果不是从谷内之人口中得知,他根本就不知道当年师兄竟是为了一个姑娘才会如此。 “你知晓雪生青此药可是用于何处?”不等她说话他便兀自说道,“只有体性极寒之人才会用到雪生青,比如和你一样身中寒毒之人。据我所知,师兄这些年来一直在不断寻找能治寒症的药材。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当年师兄救的那个人就是你?” 她愣了片刻,缓缓摇头:“可是,我以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