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廓。 凌乱的书案,华贵的摆设。 此刻都是一团乱糟糟的。 还有一柄沾着血的剑,横在地上。 白玉砖上滴滴答答的开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男人扶趴在地上,穿着那件玄色长袍。 修长白皙的指尖上满是鲜血。 那些血,是他的。 冷风呼号的天,窗户被吹开,砸在墙壁上。 寒风席卷,地面上的纸被吹起来。 苏绵绵看到那些纸上都画着一个人。 是她。 男人没有用墨,他用的是自己的血。 那些血鲜嫩而猩红,寥寥几笔,勾勒出她柔美的轮廓。 就像是身着红色舞服的自己,在洁如白雪的纸上绽开的最后一场舞。 整个房间内,都是浓厚的血腥气。 昏暗,颓丧,绝望。 苏绵绵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努力的想睁眼,浑身冷汗淋漓。 一只手摸上她冰冷的面颊,轻轻地捏着她的小耳朵。 小姑娘被抚慰,眉间渐渐舒展,甜甜睡去。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开了。 进来的人是陆横他妈。 男人垂眸看一眼因为心惊胆战好几天,所以直到现在才堪堪睡去的小东西,替她盖好被子。 然后站起来,慢吞吞地走到走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 男人长得俊美帅气,身上普普通通的病号服都能衬出他的野性气质。再加上他那一头劳改犯一样的造型,整个人更是多了几分不好惹的狠戾之感。 眉梢眼角,凌厉如狼。 叼着烟,靠在那里的姿势,令人侧目。 孙丽雅站在那里,看着陆横,满脸关切,欲言又止。 “有事?”男人冷淡道。 “小横,你怎么去做这么危险的事?”孙丽雅嗓音微高。 陆横不耐烦的皱眉,双手撑在窗边,点燃了烟。 孙丽雅突然道:“听说这次的火,是一个叫唐南笙的人放的。” 苏家到处都有摄像头。 唐南笙纵火一事,立刻就被曝光。 不过人已经死了。 也就无从追究了。 “她是陆嘉渊的前未婚妻。这件事,可能是陆嘉渊指使的。” “人死了。”男人神色淡淡。 似乎不想多费口舌的样子。 孙丽雅深吐出一口气,“自从你跟苏绵绵在一起,发生了这么多事,你难道就没想过吗?” “想什么?”陆横转头,看向孙丽雅。 眸色平静异常。那双漆黑眼眸犹如无底深渊。 “她不适合你。” “呵。” 男人冷笑一声,“是不适合我,还是不适合陆家?” “她是个私生女。”孙丽雅点明重点,“还是苏家的私生女。” “那又如何?” 陆横已经开始不耐烦。 “你是我们陆家的人……” “孙丽雅。”陆横打断她的话,“你以为老子不知道?” 孙丽雅心里一惊,面上不显。 她暗暗攥紧手里的包。 想起当年那件事,面色煞白。 “我根本就不是陆远添的亲生儿子。” 陆远添是陆横他那个早死的爸。 男人冷冷淡淡说出来的这句话,却是孙丽雅守了近二十年的秘密。 “小横,你,你早就知道,那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不在乎。”男人的脸在烟雾缭绕间若隐若现。 北风呼号,外面的那棵桃树被吹得东倒西歪。 有小护士看到他,先是红了脸,然后才咋咋呼呼的喊,“不准抽烟!” 陆横灭了烟,扔进垃圾桶,转身就走。 孙丽雅急道:“小横,难道你就不好奇,你是谁的孩子吗?” 陆横冷笑,“与我何干。” 孙丽雅停顿半刻,声音压低,“你是顾盛业的儿子。” 陆横挑了挑眉,似乎是对这个重磅消息不甚在意。 如果顾盛业知道,他千方百计要除去的人居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男人勾唇笑了笑,然后想起来一件事,眸色微冷。 他还没跟顾盛业算上一次的帐。 他捻了捻指尖。 要不,就把他氧气管拔了吧? …… 陆横打发了孙丽雅,顺便到顾盛业病房门口溜了个弯。 病房的门没关严实,陆横站在那里,看到里面的陆嘉美。 她静静站着,微微俯身,似乎在跟顾盛业说话。 “爸,我是嘉美。” “你知道吗?陆横他其实是你儿子。” 顾盛业眼皮动了动,似乎想挣扎。 陆嘉美笑了,她伸手,面无表情地拔掉了顾盛业的氧气管。 男人一挑眉,懒洋洋的转身走了。 陆嘉美看着顾盛业挣扎,面色泛白又青紫,像个破旧的风箱。 突然,她跪下来,使劲的按响了床头的铃。 然后捂住脸,濡湿的泪痕从指缝间渗出来。 护士、医生一拥而进。 奋战一晚,勉强救回一条命。 …… 已经是晚上。 病房里只有一盏床头灯。 陆横搂着他心爱的珍宝睡着了。 苏绵绵艰难的睁开眸子。 她红着一双眼,盯住窗外。 那棵桃树身姿妖娆的站在那里,被风吹得摇曳。 苏绵绵小心翼翼的推开男人,坐起来。 躺在床底下的三小只抬起头。 苏绵绵伸出手指,抵住小嘴,“嘘。” 她穿上外套,打开门,出去了。 怀里温香软玉尽失。 陆横猛地睁眼,扯到身上的伤口。 病房里空无一人。 男人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喂,陆横。” 小姑娘软绵绵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 “你他妈在哪里?瞎跑什么?” “我在苏家。” “呆着别动。” 男人穿着病号服,出了医院。 苏家已经被烧了一半,大晚上的,那些收拾的人也都不在了。 陆横到的时候,晨曦初显。 小姑娘不知道来了多久,正用一把小铲子找东西。 身边的萌萌和喊喊也在用爪子扒拉。 陆横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气势汹汹,哪里像是一个刚刚从火场里出来的病患。 小姑娘心虚的埋首。 “苏绵绵,你他妈的把头抬起来。” 苏绵绵立刻仰头,几乎要来一个下腰。 男人好笑的掐住她的后脖子,拎猫儿似得,“你在干什么?” 苏绵绵犹犹豫豫半响,然后小嗓子嗡嗡道:“找簪子。” “什么簪子?”男人咽了咽喉咙,情绪突然平稳。 “你送我的那支玉簪。” “找到了吗?” 小姑娘红着眼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