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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予卫澜的拥抱是很多的。这种女孩应是从小就不缺人抱,不缺人爱,不懂那些没妈的孩子是怎么过来的。也不懂他的拥抱是多么奢侈。 卫澜在厨房瞎找,什么也没找到。其实她可以问肖烈的,但她什么也没问。 肖烈自己找过来了。 他拉住她的胳膊,不让她乱动了。 仿若阻止女朋友瞎闹的男人。 “你干吗?”卫澜扯出一个大方的笑容,太大方了些。 “卫澜。”他忽然认真起来。 “干吗?” 他这个样子,令人紧张。 “结束就结束,你的东西我会还你。放心,我什么都明白,不用考虑别的。”她尽可能去宽慰一个将要抛弃她的买主。 “我说的选项你连听都没听,给个面子。” “……那行,你说。” “结束这段关系,开始另一段,要不要试试?” “你是说,还是你和我?” “当然!我和你。” “怎么……怎么开始?什么另一段?” “就是普通的男女关系。男人的男,女人的女。” 卫澜望着他,望着他,不曾转开目光,一直这样望着他。 “你该不会,是想跟我共度余生吧?太贪心了啊!” 最后,她把一切化成了一句玩笑。太贪心了啊! “是有点贪心,想一直把你据为己有。这个选择,你觉得怎么样?你做我的女人,我做你的男人。” 人活过来,七情六欲也复活了。虽然有过各种各样的妄想,但这样来了,在这种时刻,她是没有料到的。 事先准备好的应对措施都没来得及发挥,全都忘了。 肖烈从没与她这般讲话,摸不着头脑。原本就燥,这会儿她的脑袋更迟钝了。她得给自己壮大起来的“不知羞耻”找个落脚的地方,只有木屋是最合适的。离开那里,就像鱼离开了水。她找不到合适的语言与他周旋。怎么做才对,怎么说才正确? “肖烈,我不会缠着你的。你放心。”她只好再次宽慰他,扫除他一切的顾虑。 “我的话有那么难懂么?——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默默摇头,自是不能相信的。 “感觉。你是在说感觉么?”她问。 “是。” “你什么感觉?” “想把你留在身边。” “多久?” “终身。”他不假思索,“我早说过的,你忘了?在电影院,并且你答应了。” 什么?那种时刻说的话怎么也能作数! “怎么,随口说的?看来是。” 认识她开始,她就没有过这种表情。好不容易红润的脸白了,整个人傻了似的,只知道看着他。 肖烈松开她的胳膊,帮她整理了头发和衣衫,“我向来不乱说话,这一点你应该知道。我说过的,就一定算数。我,认真的。” ☆、第 56 章 “这个选项, 可以让你时时刻刻感受到我。” 他的温柔眉眼对她传递温暖诱惑。卫澜心惊。 他当然知道, 这样一个女子,豁出去与他来一场买卖关系已经有悖道德, 要把这种关系合理化,需要费点劲的。 “我们……我们说好的……” 是啊,说好的。当初说好的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 她与他讲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别对她好。 多坏都没关系, 因为她一心求死嘛。现在, 不知不觉地,变了。 谁还在忌惮着那句话?没人。 走着走着,走到了今天。往事历历在目。 刚刚认识的时刻, 他像魔鬼,把她推下水、扔下楼、扇她耳光、将她捆绑、扔掉她的宝贝钻戒、逼得她像条狗一样跪在他面前…… 她在他的魔掌下活下来了,然而这个魔鬼却愈发不称职了。界限模糊了,不知从哪一刻开始。她总能记起他的白衬衫在阳光下熠熠发光的样子, 总能想起他真切在爱她的样子。 是谁出错了?真地可以将错就错吗? 迎着他坦荡目光,卫澜惊慌略有失措。 肖烈拍拍她的肩膀,“什么事都需要点过程, 我们这前-戏抻得够久了,可以进入主题了。” 没有回答, 没有。 她与他错身而过,去到窗前。她抱着肩膀, 头微微低着,像在思考。 “你好好考虑,这是大事。” 卫澜站在阳光下, 手脚冰凉。眼底是化不开的情绪。望天,天蓝。 她想抽烟了。 “为什么?” 她的声音很低,肖烈听见了,听得极其清楚。 “和我在一起你不快乐么?” 他站在她身后,玻璃窗上映着他的笃定目光。 卫澜抱着自己,看着他。她对他交了所有的底,该与不该,全都交了。因为知道每天都在倒数,日后再不相见。 “我们的关系本来源于痛苦,我是想死在你手里的。” “所以快乐不该有么?” “你总不会是对我一见钟情吧?” 肖烈摇头,“想对一个女鬼一见钟情难度很大。” 她转开目光,“也对,人与人相处久了是会有感情的,就是养条狗也会舍不得。” 卫澜想起了小黄。 “你这话说地……我就那么坏?” 卫澜摇头,目光凝在他脸上,“不够坏,按照套路,这个时候你应该甩给我一把钱,告诉我消失。” “卫澜,大家都知道,过去的就不提了。我只说现在,我就一个念头——你一直在我视线内,做什么都行。” “为什么?” 她转过身来,与他面对面,势要在他眼中得到一个有说服力的答案。 该不会是?不,不会的! “肖烈,你是想和我共度余生么?” 她的眉头蹙起来,每当听见什么夸张不可置信的笑话时,她就这个表情。 看他怎么说,看他怎么圆。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然而,肖烈点头了。 “你以为余生很长?”他又在灵魂拷问,“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就在共度余生了。” “共度余生是有前提的。”她说。 接下来的话或许是难以启齿,她摇摇头。肖烈替她说了,“婚姻。” 说对了。她目光在别处,不看他,看来对他是很没信心的。 “婚姻也是有前提的。” “爱情。”肖烈又替她说了。 她的目光重新回到他眼中,点头。 “对。——爱情和婚姻要遇上其中一个有多奢侈你应该知道。” 与他谈论这个话题,太不合适了,太滑稽了。 她总是笑,笑这个天大的笑话。 她真能分这么清楚吗?她对他没有感情?他不相信。 “我们不是爱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