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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哥们儿兄弟碰上不容易。” 穆骏咬了咬牙,正僵着,盛欣穿花蝴蝶一样扑了过来:“穆骏哥,你看到谁了?我们还不走么?” 看着盛欣小羊羔似地摇着穆骏的胳膊,吴祈宁眯了眯眼睛,嘴角也抿了起来。 她动也不动,和穆骏凛然对视。 这一屋子火花乱飞,白瞎五十三度茅台酒开了两瓶,满包房里醋味儿熏了天了。 李总明白的时候就不着四六儿,喝了个醉眼迷离,正要大个圆场儿,可是十足摸不到头脑,离了歪斜地站起来:“穆总,你最近在产线上拼的辛苦,哥儿几个有眼共睹,我看满桌子就小吴和小白清闲,还出去旅游,来来来,你们俩端起来,敬忙碌在生产第一线的同志一杯。穆总干嘛板着脸,叫他们给你敬杯酒,乐呵乐呵得了。” 说着,两杯酒就塞到了白瑞明和吴祈宁的手里。 金姨和白叔叔也就算了。 李阿姨笑嘻嘻地应承下来:“是是是,你们这两个孩子就知道谈情说爱看风景,也该敬敬人家加班的么……” 吴祈宁回头看唐叔,唐叔朝她使眼色,杀鸡抹脖子,意思是无论如何别破了这老太太的气迷心!甚至朝吴祈宁比了个二字。 这个二,就是二十万啊! 这可要了吴祈宁的亲命了。 她现在不能没有唐叔的担保! 吴祈宁也是喝多了脑子发蒙,她端过来酒杯,抬头看了看穆骏,又看了看白少爷,微微沉吟一下儿,酒杯终于还是盈盈地送到了穆骏眼前。 穆骏一口气上不来,就觉得五脏六腑一起疼,疼得几乎要站不住。眼前分明就是:人家金童玉女,旅行归来,得父母祝福,要昭告天下的架势。 尤其吴祈宁,这趟日本回来,一脸的容光焕发。灯下观美,人家是分外地眼若秋水,面若敷脂,唇若涂朱,衣着光鲜。比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又滋润了好几分,好一个娇怯怯的新妇人! 那自己又算什么? 穆骏从小到大骄傲自尊、让人斯抬斯敬,何尝受过过这样的爆击伤害?当时就是用了浑身的力气,才不至于掉下眼泪来。 可就是这个让他锥心的女子,居然颤巍巍端了一杯酒明晃晃地杵到自己鼻子底下! 纤手香凝,金樽琥珀。 要说这人太有学问了也不好,穆骏这么电光火石之间已经脑补了一篇现代版的出来,而吴祈宁尚自懵然不知。 盛欣皱了皱眉:“穆骏哥,你现在不能喝酒!” 吴祈宁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儿,带了三分犹豫。 穆骏瞧着吴祈宁,眼圈红了,他咬了咬牙,一字一顿:“小宁,你端给我的,就是砒霜,我都喝!你总称心了吧……”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感受着他从她手里接杯的劲头儿,自己一下子手里就空了,吴祈宁心头一动,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半儿…… 穆骏喝了这杯酒,扭头就走。 吴祈宁一愣,站不住了似地微微摇晃了一下儿。 她晕乎乎地想:这都哪儿对哪儿啊…… 那天穆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严重到吴祈宁回家后妆没卸,脸没洗,宿醉未消除,立刻就让盛欣夺命连环CALL叫到了滨海医院。乍一看盛欣衣服前襟上的血迹斑斑,吴祈宁还以为出车祸了。 上下看看,盛欣还算全须全尾,吴祈宁略微松口气。谁知道盛欣丁点儿不领情,哭着把一票单据拍到吴祈宁脸上,哽咽得上气不接下气:“你知道……你知道他有多爱你吗?” 小姑娘字字血,声声泪,说穆骏是如何负气呕血,被吴祈宁气得旧病复发,含冤控诉,仿佛吴祈宁是她生活中一切不幸的罪魁祸首。 吴祈宁看着梨花带泪的盛欣,心里有一瞬间的百感交集:多好,你还有个人可以去理直气壮地怪罪…… 她下意识地拍了拍她的肩:“进去说,外面凉。” 乍暖还寒,春寒料峭。 不过这么小风儿一吹,吴祈宁略微甩甩头,觉得自己也清醒了点儿。 她看见单据上穆骏的名字,第一反应居然是:盛欣你没有他的医保卡…… 事后,吴祈宁自我检讨,这些年下来,她大概长于理事,疏于人情,竟然成了习惯了。 医院还是那个医院,科室还是那个科室,周大夫还是那个胖嘟嘟的周大夫。 那天晚上不太平,两起车祸,一起斗殴,急症护士此起彼伏地嚷嚷这个要不行了。 急症室的大夫们忙得四爪朝天,提溜儿乱转。 周大夫正在心火上升,逮住吴祈宁好一顿数落:“前些日子不是来了吗?这怎么又来了?大面积的胃溃疡出血,都400ml了,真拿血液当自来水儿啊!你们当家属的也是,怎么护理的病人?长心不长心啊,给我们添麻烦么不是?” 盛欣见惯了日本大夫的和风细雨,一时还真受不得中国医生的雷霆风暴,刚要开腔儿。吴祈宁手快脚快地把她摁到身后,喏喏称是,深刻检讨自己没把病人当佛祖供着的大不敬罪过。然后低声下气地问着:“您看怎么治好?”心里寻思着,大夫火这么大,是不是要递一个红包上去? 拿着各种单据,穿梭在医院的各个化验科室之间,熟悉的消毒药水味道,熟悉的白色大褂飘飘,吴祈宁隐约觉得自己回到了孩提时代,带着用心烹调好的食物,急匆匆从家跑到医院给爸爸放下,再急匆匆赶回学校去,上晚自习。 天依旧是那么冷,药水的味道依旧那么呛人。 世易时移,十道轮回,好像只有她的世界,从来没有美好过。 急诊室里陡然传出一声家属的哀嚎,不久一个白单蒙头的人被匆匆推了出来,吴祈宁下意识地后退避让。她以前从来看不得这个,看见就会跟着哭出声,就是眼窝子浅,就是忍不住。 可是这一回,她没掉眼泪,看着那个英年早逝的路人甲被人匆匆推着远去,吴祈宁诧异,自己居然不觉悲伤,只是疲惫不已…… 让盛欣守着穆骏,吴祈宁办妥了住院手续,缴请了诊疗费用和后续的药钱。一忙一乱,天也就快亮了,穆骏仿佛在沉睡,盛欣已经歪在小椅子上睡着了。 吴祈宁安静地坐到了穆骏的床边,双手抱住肩膀,远远地,远远地看着他。 睡在灯影里的穆骏看起来皮肤很苍白,呼吸急促,额头上还有些许的冷汗透出来,嘴唇微微地翕动着,仿佛要求这什么。 吴祈宁没有过去给他擦拭,或者凑过去问他要什么…… 她就是远远地看着他。 很艰难地把这个病人和当初那个系着围裙打扫冰淇淋店的男子联在一起。 有一瞬间,吴祈宁很想拔腿就跑,一路跑回盛境冰淇淋店,她觉得自己只要推开大门,就会有个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