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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寂静了下来。 三个女人,各自想着一番心事。 过了好一会儿,马飞燕说:“什么单子啊?拿出来让我看看。” 吴祈宁看了看马飞燕,慢慢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马飞燕的脸色登时好看了许多。 从马飞燕那儿出来,坐回到车里,刘熙才问吴祈宁:“你还真要给她单子做?” 吴祈宁说:“现在员工都在她那里,叫又叫不回来。这就是当年看儿杨过把郭襄扔给李莫愁的段子了,她不来帮我,只好我去帮她了。如今还有什么比拼出去詹爷爷单子更重要的事儿?”想一想,吴祈宁笃定地说:“其实长远想来,这样也不错,她养着人工出着场地费,我们掌握上下游,只要控制好质量就行了,咱们这些年人工费是打着滚儿地往上爬,要是真能把这一块甩出去,干脆成全她给咱们做OEM。也不算坏事儿。退一万步说,就算咱们的地皮被翘走了,咱们还能心安理得地拿着拆迁费产业外包,把买卖继续做下去。”说到这儿,吴祈宁叹口气:“只要她不胡闹,我还真有心拉拔抬举她。” 刘熙不信:“她就那么听你的话?那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吴祈宁想了想:“这就看咱们的本事了。入股能把她圈到彀中,只做咱们的单子,就不怕她不低头。” 刘熙很稀奇地看着吴祈宁:“你准备怎么办?” 吴祈宁启动了汽车:“讲真,我还没想好。见步行步吧。” 话是这么说,吴祈宁已经暗暗地默念了一串号码,仿佛白少爷的妈当初给她留的就是这个联系方式吧?不过这手儿比较狠,不到万不得已,吴祈宁也不想用。 次日一早,吴祈宁和宝姐在公证处碰了头儿。宝姐真金白银地把支票递给了吴祈宁,吴祈宁代表灵周科技接受了宝姐的入股。然后俩人就手拉手去会计师事务所带着行政许可中心办相关注资手续了。 双方签字画押完毕,吴祈宁给宝娜娜看了刘熙委托律师提的离婚协议书。 宝娜娜过目之后,吴祈宁当着她的面儿,叫来了FEDEX,一封专递,寄到了老挝。 要说花钱总是能给女人带来莫大的快感,宝姐这大手笔的买东西,人逢喜事精神爽,看着可比双十一收快递来劲多了。 不过宝姐也忙,眼瞅着就要上位当正宫娘娘了她也有一堆运筹帷幄,没有多大功夫和吴祈宁废话,只是拉着她的手甜蜜蜜地说一句:“有情后补。”就要走人。 不提防,吴祈宁忽然拽住了她:“哎,你上回说,韩毅对我有心思,真的假的?” 宝姐就愣了:“祖宗,你要干嘛啊……” 吴祈宁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天回办公室的时候,吴祈宁顶着天大的干系,签了十张支票给刘熙:“jiejie,十五天之后再陆续地提,我这可是把投资人的投资坐支了,这里面的利害,你懂得……” 刘熙挺感激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没你和灵周科技的担保,这钱我还真要不下来。你这是帮我,我知道。” 吴祈宁叹了口气:“你为了娘家,也是不容易。不过我也劝你一句,好歹给自己留个后手,别那么老实,都交出去。” 刘熙擦擦眼泪:“摊上这个爹,有什么办法?当儿女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再说当初我又不是没沾过他老人家的好处。我还有什么后手?跟着你守着这摊儿买卖上班儿混后半辈子吧……” 吴祈宁精疲力竭地寻思:您可真看得起我。我后半辈子还不知道指望谁呢…… 不过她还是捏了捏刘熙的手:“我说句不怕你不爱听的,你老爹贪的时候可没都给你,盛川还小呢,你怎么也得给儿子留点儿。” 刘熙一愣,一脸失魂落魄地拿着支票走了。 走了三步,她忽然想起来:“小宁,你去越南的飞机票订好下来了。明天走,仓促不仓促?” 吴祈宁坐在老板椅上打了个寒颤,她嘟囔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仓促!” 刘熙说:“你说什么?” 吴祈宁走进佛堂,斜歪在罗汉床上摆了摆手,意思你先出去吧,我累了先歇会儿。 看着刘熙心事重重地关门出去了,吴祈宁一挺身坐了起来,她喃喃自语:“韩毅……韩毅……” 第93章 姐弟 这年头儿,其实女士被某个人惦记,也不算奇耻大辱,甚至得说有三份与有荣焉。唯有人惦记,才能做出来点儿文章。譬如盛年恐怕就要恨不得活活掐死吴祈宁,那么别说求他通融,只怕吴祈宁没事儿在他眼前晃悠,都得算失心疯。 吴祈宁想了想,拨了黄凤的电话。 电话响足了八声,黄凤才迟疑地接起来:“师姐……” 吴祈宁微微地愣了愣,心里隐约有点儿不好的预感。但是事已至此,吴祈宁也没有其他法子了,她貌似很安闲地跟黄凤扯着工作上的闲篇儿:“你那边儿进度怎么样?最近平安无事吧?越南人没再闹?” 黄凤笑得志得意满:“师姐你放心,有我在呢,哪能出事儿?咱们现在和平阳省的公安局好得穿一条裤子,只要两国不开战,咱们这边儿就不会有问题。”说到这儿,黄凤冷哼了一声:“别说像那年似地砸厂,谁敢罢工我都算他有种……”那个狠辣地劲头儿,吴祈宁就算没看见,也能描摹出个大概其:少年得志么。 吴祈宁顿了顿,心里苦笑,虽然不是十分认同黄凤的手段,但是,回忆起大陆改开头十来年,牛气冲天的亚洲外企欺负大陆工人,虽然吃相难看,但是就比温良恭俭让的欧美企业劳动生产率高三成不止,大家闷声发大财也就是那几年。 吴祈宁觉得这是事情肯定都有发展的阶段,虽不合情,但是也不能抛弃合理的一面儿。然而此法难以长久,如果能够坚持去行政化的市场调节,那么工人终究会因为某家企业的特别严刑峻法而跳槽求去。黄凤此刻的威风只能说明越南本地的劳动力供需比,用人企业还占着上风。 当然,如果此间掺杂着本地政―――府这只看不见的手,就另当别论了。 所以黄凤的所作所为,在一定程度上,路子不能算错。 忽然对自己这个小师弟有了三分新的认识,吴祈宁和他说话也多打起了七分的精神。 她貌似不太经意地问了一句:“盛总这两天不在平阳把?” 这才是重点,如果盛年守着老窝,那就算韩毅对她垂涎三尺,她也没法儿做出大事儿来。吴祈宁其实已经有点儿疑心,这句埋伏打得不够好,今日的黄凤绝对能猜出来点儿什么了。 果然,电话那边儿的黄凤很矜持地沉吟了一下儿。 气氛就有点儿尴尬了。 吴祈宁慢慢地咬了咬牙,但是她也沉默着,有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