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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蔷走了没两步路就觉得喘不上气,说人太多闷得慌,想要回车上先休息着,于是来游乐场又变成了两人游的原计划。 还在冬日里,许多游乐设施为了安全起见都是不开放的。不远处的旋转木马和摩天轮光彩照耀,所有的五光十色将人拉进新年夜的氛围当中。 “想先玩什么?”褚澜川今天穿了件骆色大衣,深灰色围巾随意系着,颇有几分儒雅君子、温润如玉的味道。 想来坐一次摩天轮一直是云昭的愿望。 在幽闭的童年里,她向往一切彩色浪漫的食物,长大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份小憧憬也没有被磨灭。 她扯着男人大衣袖子的袖角,浅笑盈盈:“那就先摩天轮。” 在动身去到摩天轮排队区域时,小丑正踩着滑轮,不停给人递玫瑰,可又在他们快要拿到之际及时抽手,逗的人又急又恼,他也在云昭面前停留了片刻,将鲜艳欲滴的玫瑰花递到她面前。 云昭没接,那小丑觉得没捉弄到有些无趣,又将玫瑰移到了褚澜川面前。 在小丑反应过来之前,那朵玫瑰就已经到了褚澜川的另一只手上。 他把红玫瑰簪在女孩的鬓角上,少女的脸颊像一只可口的桃子,粉嫩白软,配上红玫瑰的颜色,活生生添了一分秾丽。 这样亲/昵的动作让云昭耳根子发软,她的余光又看到了失望而去的小丑,不禁笑的轻哼出声。 “笑什么?嗯?”他眼角一扬,所有的流光溢彩都比不得他眼神里细碎的光芒。 云昭实话实话:“觉得哥哥有时候也很坏......” 小丑这么捉弄人,他就凭借自己的能力反捉弄了回去。 不过小丑当然比不过褚澜川的反应速度,现在警校里还流传着褚澜川的各项记录。枪法考核第一、长跑拉练第一,“褚神”这名字在警校众人里面都传遍了。 时隔多年,褚澜川还是再一次听到有人说他坏的。 褚恒去世前,他确实混不吝的,从没想过继续选择公安部门这条路,只能说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了。 “哥哥坏?”褚澜川眯了下眼,危险的气息蔓延,像逗小孩一般说:“那你是没见过哥哥更坏的时候。” 第22章 独发 22独发 哪种更坏的时候这样的问题, 云昭是断然问不出口的,她败下阵来, 可怜巴巴吃瘪。 寒风凛冽,管家给谈厌披上一层斗篷,放下顾虑劝说道:“谈少, 外面风大,还是回家吧。” 谈厌不为所动,他直勾勾盯着少女俏丽的面容,她笑的格外明媚, 只不过从不在他面前展露。 管家左看看右看看,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谈厌主动开口问道:“以我目前的身体能参与这些游乐设施吗?” 若不是游乐场内人多,管家几乎想给他跪下, 虽说谈厌不好伺候, 但要是身体上出了什么岔子, 谈氏那边只会拿他试问。 “医生开过医嘱的,这种危险性、刺激性娱乐您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谈厌自嘲地勾起唇角:“是吗?旋转木马这种平地型的总不会出事,去排队。” 在国外也有嘉年华,只不过他大病之后,连去游乐场的权利也被剥夺了。 学校组织去春秋游时, 同龄的孩子问他:“Tan, 你怎么不来一起玩儿?” 讥讽的声音会在这时候钻入耳膜:“He is a sicko.” 自此之后,他就开始对合群的群体性活动不感兴趣,总是孑然一身。 管家拗不过他的执意, 只得参与到排队的人群当中。 很难想象,一直视游乐场为禁地的谈厌也会亲身参与到其中,就像打开的潘多拉魔盒,旁人再怎么劝也于事无补。 前几日祖母的一通来电让他差点把那支价值十几万美元的Vertu手机砸了。 老太太刚经历手术,声音有气无力,但其话中坚定不移:“Caesar在中国的拓展业务需要帮手,你对国内行情较为了解,等他到了后,你能帮就帮,陈年往事,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那时候的少年几近要把牙咬碎才能堪堪说出一个“好”字。 他很想质问祖母,她具体想让自己忘掉哪件陈年往事?是Caesar把他锁在屋内装不知情还是这位老太太间接害死了他母亲? 不好意思。 他一件也忘不掉,不仅不会忘掉而且还会变本加厉地偿还。 少年的眸子里面涨幅蕴着戾气,他只身立于旋转木马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听闻各式各样的对话。 生命的圆周运动跟旋转木马的轨迹何其相像?一圈一圈,循环往复,让人活在睁眼闭眼的百无聊赖当中。 而云昭是他生命圆周运动中蓦然闯入的一条线,足以改变所有的路径,折射给他全部的黎明。 人群熙攘,云昭注意到来新年夜夜场活动的大多是亲子,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左手牵爸爸、右手牵mama,满脸的幸福洋溢。 那也是,她曾最向往的场景。 此时离新年的到来只有最后五分钟的时间。 摩天轮逐渐升空,云昭好奇地张望高处的世界,江对面焰火燃起,水幕垂帘,在视觉上营造出水火相容的冲击感来。 这世界本该如此,盛大且不朽。 褚澜川人高腿长,在摩天轮狭小的空间只得缩着腿,慢慢调整坐姿。